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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赛亚奥斯汀守得云开见月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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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LEXPREWITT

译者:GalMekel33

审稿:JabariIverson

编辑:贾巴里

预计阅读时间:15分钟

译者按:

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

“兄弟,我就说我会回来的。”

收银员抬起头来,看了看。他身材微胖,戴着眼镜,头戴一顶橙色的渔夫帽,脚穿一双企鹅主题的袜子,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答应以赛亚-奥斯汀。奥斯汀闪进他的小店铺,在衣架之间穿梭,仔细地挑着。很难相信,收银员会忘记奥斯汀的上一次光临。如今在中国东部城市南京,其他七尺一的美国大汉肯定没有多少,他们一边游走在迷宫般的地下商场,一边淘走那些降价甩卖的超大号T恤。

这是在三月中旬的一个星期二下午,奥斯汀为中国顶级联赛CBA南京同曦大圣俱乐部效力的首个赛季已接近尾声。在一家名叫MTVBEGIN的时装店里,招牌高高地挂在小店上面。奥斯汀选完衣服心满意足,数着一把粉红色印着毛爷爷的元人民币(面额不足15美元),又把它们折回去。

和他的外援朋友们一样,钱是这位25岁的球员加盟CBA的主要因素。不仅是CBA五个月的赛程轻松愉快,而且这个星球上没有其他职业球队的工资比CBA高了。对比一下,奥斯汀三年前在自己海外生涯首站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的时候,一个月工资只有美元,公寓还要通过楼下的美甲店才能到达。“在塞尔维亚住过之后,我觉得我在哪里都能活下去。”奥斯汀说道。

他已经比大多数人忍受的要多了。可能你还记得,他在八年级的一次受伤中右眼失明,但他克服困难,入选了麦当劳全明星赛,在贝勒大学打完大二赛季后,又成为了潜在的乐透秀。然后他患上了马方综合症,这是一种遗传性心脏病,迫使他在最后一刻退出了年选秀大会,也夺走了他继续追寻最终梦想的机会。“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啊,兄弟,”奥斯汀说。“今天瞎了,明天就打不了球了。”

最近的不如意发生在两晚之前,他在不敌上海(有流浪到中国的吉默-弗雷戴特)的比赛中抢篮板落地时不慎扭伤了脚踝。如果回到美国,治疗恢复是没问题的,但是在同曦...你懂的。队医在检查的时候看到,奥斯汀的脚踝肿得跟个包子似的,但那队医(你确定那是队医?)指着淤青处,疑惑地对着奥斯汀问这问那。

那是一次挫伤。

万幸韧带没有断裂,所以奥斯汀没有拄拐也没有穿上保护靴,步伐稳健地在南京市中心逛着。与他同行的是他的朋友、在中国巡回比赛的前马萨诸塞大学前锋肖恩-卡特。无论奥斯汀什么时候来市中心,卡特都会和奥斯汀一起玩。这次购物之旅似乎冲刷掉了一些赛季报销带来的痛楚,毕竟第一次在商场小摊上喝到新鲜的椰子汁也不乏是一种享受。不过,奥斯汀还是医院等了两小时的核磁共振和X光结果有些闷闷不乐。

“这逼事怎么那么多啊。”奥斯汀说。

“这里是中国。”卡特回答道。翻译过来就是:逼事发生的地方。

“兄弟,这就是我的人生,”奥斯汀回答道。“一坎接着一坎。”

前一晚,在奥斯汀从上海回到南京之后,我去到球队下榻的五星级酒店拜访了他。一辆轮椅停在门边,一根水烟管放在咖啡桌上,卡特则坐在沙发上。奥斯汀把伤腿横放在长椅上放松,一边抿着啤酒,一边看着经典喜剧《星期五》。晚餐已经在路上了:球队翻译去买的路边摊烤肉串。“来这儿11个月了,”奥斯汀说。“等不及回家吃法国吐司和冰牛奶了。”

随着电影的继续,ChrisTucker和IceCube开启了他们各式各样的狂欢。而奥斯汀开启的是一个很沉重的故事:他在中国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这开始于年6月21日,距离选秀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很多角度来说这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但对于奥斯汀来说,他能够记住所有小细节:他在早上六点是怎样起床的,然后七点半去试训,连续训练左手勾手和右手运球。他是怎么在中午完成试训的,然后去一个家族朋友那里烧烤。“我们就是很开心地吃,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我可能再也打不了球了。”

晚上八点多一点过后,当奥斯汀坐上了他姑姑的座驾时,他看到了街边停着一排车,其中就有贝勒大学主教练斯科特-德鲁在车牌上装饰着贝勒熊的G-wagon车。一开始,奥斯汀以为那只是另一个计划好的选秀前惊喜派对。但当他经过门口时,他看到他所有亲近的人:父母、教练、经纪人、兄弟、节末、导师、牧师……都聚在客厅。

“我的目光聚在我妈(LisaGreen)身上,”奥斯汀说。“她在房间里头,我记得她的双手遮住双眼,脸是那种哭过的樱桃粉。那时候,我就知道我马方综合征的诊断结果不乐观了。”

奥斯汀的双眼瞥了一眼酒店地毯,继续说着。

我父母告诉我,我坐在地上,然后起身。我唯一记得的是我去洗手间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要冲掉脸上所有的泪水,想要眼睛不再红肿。我的弟弟诺亚和妹妹娜拉是那个房间里最崇拜我的两个人。我想要让大家知道,即使我处于低谷,我仍很坚强,仍能撑起全家。

考虑到全球约有五千分之一的人患有马方综合征,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奥斯汀表现得英勇无畏,接受了ESPN记者HollyRowe的采访,宣布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并以NBA嘉宾的身份参加选秀(“我永远不会忘记亚当-肖华的恩典。”奥斯汀说。)很快他找到了更高的目标,建立起以赛亚-奥斯汀基金会,帮助寻找病人,并收到了无数仰慕他的孩子寄来的信件。

但他内心之路却充满荆棘。“我在选秀大会的时候,看到球员们都很开心,他们能赚上百万美元了,签下新秀合同之后他们的人生也有了着落。”奥斯汀说。“我在那儿看着,内心想着那我现在该干啥去啊?”

在德鲁的邀请下,奥斯汀回到了贝勒大学,从-15赛季起为他的母校担任毕业生助教。他做的只是诸如在投篮练习中捡球,拖掉地板上的汗水、捡水瓶之类的枯燥工作。虽然他干的还是跟他的初心、他最喜欢的篮球有关,但学校甚至都不让他在低位技巧训练中去拿那种盖帽垫,担心他可能会因为主动脉扩张而出现心脏并发症。最开始,他会在球场没人的时候自己投投篮,但圣诞节前后他又不干了,因为他厌烦了这种单调的生活。“这对我伤害太大了。”奥斯汀说。

为了填补心中的伤口,奥斯汀开始滥用药物消愁了。一打轩尼诗四天就被他喝光了,大部分是他独自在卧室的时候喝的。他经常抽烟草,多次尝试了迷*药。“在课上,我喝用福来鸡杯子装的止咳糖浆加柠檬水,”奥斯汀说。“能把抑郁从我身上带走的做法我都做了,但我却越陷越深,这些日子暗无天日。”

最黑暗的日子是他23岁生日的那天:年10月25日。“我只是不想干这些事了,”奥斯汀说。“我不想在我心如刀绞的时候还要在网上保持笑容,或是在镜头前告诉大家,我非常好。我本可以选择完全结束这一切,这也是我想干的”他计划吞下十片药,然后在Waco公寓安然地永远睡去。“幸运的是,有个朋友目睹了我的自杀。”奥斯汀说。

这个朋友就是他的室友ElliotDickrell。当他透过一扇有裂缝的门注意到奥斯汀时,他本在准备晚上的生日会。一番促膝长谈之后,Dickrell把药片倒进了厕所,哗哗冲走。然后,他们待在家,一起玩Xbox。“如果我一生都在努力训练,然后实力不够NBA,那没什么。”奥斯汀说。“但这事是我无法控制的,所以我感觉很不公平,想自杀。”

奥斯汀从来没去看过心理医生,甚至康复中心也没去过。但他敞开心扉,叙说他的痛楚,这样,其他人就能理解恶魔般的抑郁症了。在Dickrell的建议下,奥斯汀开始写日记,记录他的点滴情感。奥斯汀觉得,这些日记让他能够拥抱每一天。当他搬离Waco的时候,他把这些日记扔了。“那是我想要远离我人生的东西之一,”奥斯汀说。“没有任何回首过去的必要了,我想活在当下。”

思绪回到酒店,源源不断的人流经过奥斯汀的房间。一个室友带来了三明治,一个酒店员工提供了客房服务,带来了米饭和西蓝花。球队翻译放下竹签,然后拿来一个山寨的路易威登小提箱,看看奥斯汀想不想买。(太小了,非卖品)。球队“队医”也来了,在奥斯汀的脚踝喷着一种神秘的薄荷味物质,他简单地做出解释:“中药。”

和其他有NBA实力只是想来更轻松的海外镀金的CBA外援不一样,奥斯汀在23岁生日后计划浴火重生时,还没有职业比赛的经验。随着奥斯汀变得更冷静、更强壮,他战胜了病魔。著名马方综合征专家DavidLiang医生宣布奥斯汀症状消除,而且由于体育活动而引发并发症的风险也很低,他在寄给潜在下家的信件中也提到了这一点。

问题是什么?奥斯汀过去两年半都没打球,没有球队想冒这个险。

第一个吃螃蟹的球队是塞尔维亚的贝尔格莱德红星,他们在1月17日签下了奥斯汀。美甲店很糟糕,但更糟糕的是塞尔维亚的薪水。那时候,他女朋友AlexaFogel正怀着他们的儿子Zeke,所以奥斯汀经常没吃饭,因为他们的工资只够一个人吃。“连咖啡都买不起。”奥斯汀说。厌倦了这段欧洲之旅,奥斯汀前往了亚洲。那个夏天,他效力于中国次级联赛NBL的广西犀牛队,场均贡献34.6分13.4篮板,每个月拿到3万美元的工资。接下来他去了菲律宾。“我去了中国台湾,然后我受伤了,他们就把我裁了。然后我去了黎巴嫩,得了流感后又被裁了。”奥斯汀说。年,他回到广西,32场比赛场均拿下33.2分10.4篮板,是球队当之无愧的核心。

10月1日,结束了第二个NBL赛季后,奥斯汀回到了家乡德克萨斯理查德。15天后,他的经纪人CharlesMisuraca带来了一个大新闻:同曦需要一个按月签约的球员,顶替受伤的前密歇根州大前锋阿德里安-佩恩。但是这事也很冒险,有一个规定是球员同一个赛季不能都效力于CBA和NBL,所以如果佩恩恢复良好然后奥斯汀被裁,他就没有回NBL的后路了。“奥斯汀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他全力以赴。”Misuraca说。“这真的是个感人的时刻。”

尽管同曦这赛季很挣扎,仅取得了11胜34负的战绩,排在积分榜倒数第二,但奥斯汀打破了外界的预期,留在了球队。他出色的表现让球队打消了让佩恩归队的念头。本赛季,他搭档前步行者后卫约瑟夫-杨,在有限的时间内场均得到17分8.5篮板。(为了重点培养国内球员的能力,每个CBA球队只能拥有两名外援,两名外援只能在前三节中的两节同时在场,末节实行单外*策。)他还利用中国广阔的经济潜力,在CBA名宿斯蒂芬-马布里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家厂家生产自己的运动护目镜品牌Ispecs。

在他确诊后的那段时间,奥斯汀说,他曾多次与NBA联系,希望能得到医疗证明,并且发邮件还有打电话问官员有没有什么改变。“我竭尽全力去尝试了,”奥斯汀说道。“这是我唯一没有和NBA联系的一年,我放弃了。”联盟通过发言人拒绝就奥斯汀的具体案件置评,理由是医疗隐私法、美国心脏协会和美国心脏病学会建议患有马方综合征的运动员远离篮球。“我们问过(NBA),我们能做些什么来给他开绿灯吗?”Misuraca说。“答案是否定的。”

这个惯例折磨着奥斯汀。“没有谁受到哪一种病影响是完全一样的。每一种癌症也是,什么都是。”他说。“你上网看看,得这种病的新生儿大部分有多瘦弱。你再去Instagram上看看我的篮球视频,看看我是怎么打球的。NBA那些人就是看着网上写的关于马方综合征的东西就不给我打球,这是最伤害我的地方。”

“但是当我看到亚洲给的薪水这么丰厚时,我就想,这是我想去的地方。我知道NBA不再是我的选择了,还不如去亚洲打球养活我的家庭。”

“所以,”奥斯汀说,“你觉得和我们一起出去会是什么感觉?”

我们围坐在蓝蛙餐厅的一张高脚餐桌旁,这家美国连锁餐厅大致相当于中国版的苹果蜂。酒吧里飘着香烟的味道。电视上播放完科比-布莱恩特为年中国篮球世界杯大造声势的片子,又播放着掘金对阵森林狼的宣传片。我们喝了两杯龙舌兰酒,因为奥斯汀决定吃完饭在下午3:40买一瓶奥尔梅卡。

尽管经历了诸如商务航班延误、医疗水平欠佳还有语言障碍之类的头疼事,奥斯汀还是乐在其中。“不管干什么都要开心。”奥斯汀说。“我得确保我不会疯掉。”这里的购物中心比比皆是,有些有那种可以喝的椰子。从这里去上海坐上子弹头列车仅需不到一个小时,周末和卡特一起溜去玩挺好的。但他的首要任务是明确的。像约瑟夫-杨这样的NBA出身的球员可以不训练,但奥斯汀并不是。“心里难受也没关系,我会训练的,”奥斯汀说。“妈的,我还没赚够万美元的,我要坚持下去。”

往后的三个月,奥斯汀的坚持终将得到回报。他将回到家乡达拉斯区域,为Zeke的两岁生日购买物资,布置聚会。他和Alexa将在牙买加度假一周,然后全家去迪士尼玩五天。在他继续养伤的时候,他收到了日本第一级联赛好几份高薪邀请,之后还飞去拉斯维加斯为一家韩国俱乐部试训。对于这些机会,他将会慢慢选择。他的名字已被烙印在亚洲篮球界的地图上,为他自己带来了信心。Misuraca估计,下个秋天,奥斯汀可能会在某个地方拿到七位数的薪水。

作为一个七尺长人,奥斯汀还有丝滑的跳投和更丝滑的控球,能拉开场上空间,很符合当今的潮流,所以他未来是不愁没球打的。“我打了一个完整的CBA赛季,”奥斯汀自豪地说。“这对我在亚洲范围内寻求打球机会是个很好的帮助。”不过,既然奥斯汀已经站稳了跟脚,那一一列出他所跨过的坎,你会发现这是多么的了不起:马方综合征、抑郁症、让他无法在大一参选的肩伤、一只眼睛的失明。

所以奥斯汀在中国能走到多高的高度?国际巨星?马布里的地位?稳定的职业生涯亦或是给家里买的漂亮的房子?不要怀疑以赛亚-奥斯汀,曾经的那个奥斯汀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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